专访 | 王俊煜的豌豆荚，和「一览」的效率愿景

进门握手的时候，王俊煜力道不小，气场也很足。

当我们都坐下来，我才慢慢回忆起，面前这位刚刚踏入而立之年的 80 后，曾在 2014 年初为豌豆荚赢得了软银领投的 1.2 亿美元 B 轮融资，而且很快获得了高盛集团的增资跟投。

豌豆荚，一个为数不多的秉承 Google「不作恶」信条的第三方安卓应用商店，在那一年的估值曾达到 10 亿美元。然而走过 2014 年，国内的安卓应用分发市场已是铁板一块，豌豆荚一如往常重视用户感受和使用体验的策略在功利主义者眼中，俨然成了无法超越领先者的罪魁祸首。

然而，王俊煜还是选择不卖，继续保持豌豆荚清新怡人的风格，同时在视频、音乐、阅读等多个领域不断尝试。这不禁让人好奇：豌豆荚喊了好多年的「应用内搜索」究竟是什么？王俊煜亲自带队的新产品，豌豆荚一览在做什么？又为什么把一览称作创业团队的「二次创业」？

带着这些疑问，我来到了豌豆荚在东升科技园的办公室。

商店即门户

在极客公园的一次访谈中，王俊煜将豌豆荚比作 1997 年的美国互联网门户雅虎。那时的互联网刚刚起步，首次触网的用户还不知道该干什么、能干什么，门户拥有最简单直观的产品形态，轻松成为现象级入口。

诞生于早期移动互联网的豌豆荚面临类似的用户环境，大多数初代智能手机用户还不知道「哇，竟然还有可以测肺活量的 App！」，「哇，这个应用还能监测睡眠，好实用啊！」... 豌豆荚在那个手机安装软件还需要 PC 端「助手」的年代，除了作为周到好用的工具，更是好应用、好产品的发现场所。就像爱打扮的女孩子抱着电脑逛淘宝一样，50%-60% 的豌豆荚用户每次打开它时都有寻找新鲜好玩东西的预期。

应用商店就好比 PC 时代的门户一样，在商业价值飞速增长的同时也变得拥挤、喧闹，甚至黑暗而充满内幕。当售卖推荐 (广告) 位和游戏联运成为应用商店们的主要营收来源时，豌豆荚表现地十分克制。这似乎和王俊煜处处宣扬的「更在乎用户利益」口号相符，豌豆荚谨慎地处理每一项商业推广，制定出有利于双赢的游戏联运方案。

在产品层面，豌豆荚从 2014 年 7 月至今，先后推出视频搜索 iOS 版、Snap 效率锁屏、音乐发现应用 MusicX，以及精美短视频推荐应用开眼。豌豆荚手机客户端也经历改版，在 2015 年 1 月加入了可供订阅的媒体向内容，让用户更快捷地发现有价值有品位的好应用。

产品不断推陈出新和迭代的同时，豌豆荚显然已经意识到了应用数量快速增加、功能和服务同质化的趋势。一流的产品越来越难找，尚未填补的用户需求空白也几乎不复存在。应用商店，基于对用户兴趣的有限了解做出的推荐，已经像门户内容一样既不精准，又容易被忽略。商店 (门户) 模式带给用户的价值和意义就越来越低。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 Google 自己不做门户，而是通过将无数网页通过复杂的算法 (Page Rank) 连接起来，并大获成功的深层原因。豌豆荚也需要跳出商店的思维和产品局限，将用户意识放到更宽广的层面中重新思考。

效率美梦

效率这个概念，在「互联网的本质就是连接」这句话面前不用解释也能想明白。Google 用一个搜索框就能帮助任何一个普通人快速便捷地找到他想要的信息，从而解决生活中的现实问题。在 Google 从事过 Web 开发工作的王俊煜深刻明白这一点，从心底里他也希望这样好的使用体验能在手机上实现。

然而，基于 HTML 和超链接 (Hyperlink) 的 Web 搜索来到移动互联网上却天生水土不服。用户使用时需要忍受丑陋的操作界面，功能实现上也常常令人尴尬和错漏百出。为了解决这个问题，Google 在 Android 4.4 中加入了 App Indexing 模块，可以利用 Deep Link 技术将应用内的信息提取出来，以便用户搜索时发现和使用。

这与豌豆荚推崇良久的「应用内搜索」本质上别无二致。只不过豌豆荚的应用内搜索兼容性更强，可以同时支持 Google App Indexing 和 Quixey 的 AppUrl 两种标准，并且无需通过网页页面中转，支持实时推送的内容更新，开发者的工程量更小。

具体到产品上，就是豌豆荚今年 7 月发布的豌豆荚一览。首次安装时，一览会根据手机中已安装的内容型 App 提示你是否添加订阅，比如 Mono、One· 一个、简书等等。用户在一览中订阅的 App 会保持图文内容实时离线更新。在图文呈现方式上，豌豆荚一览依然十分谨慎克制：明显位置标明来源，提供订阅和 App 安装按钮，链接高亮，广告不去除，还保证购买按钮随时可用。

内容排列方面，一览也没有对卡片顺序做任何认为调整，而是按照时间流倒序排列。看或者不看，完全由用户自己决定，一览并未主动做出视觉或是任何其他形式的引导。

「豌豆荚一览还是一个非常初期的产品，」王俊煜解释到，「它的定位更多是一款效率工具，而不是其它。」一览的很多早期用户是热爱新鲜事物的大学生，所有感兴趣的内容集于一处对他们而言非常高效，也能省去不少手机空间，免得定时删应用以腾出一些存储出来。

在时间的节省方面，一览的效率优势也非常明显。「一般用户每天会打开十几个内容型应用进行阅读，」王俊煜说道，「我掐表算过，每个应用 5 秒启动、5 秒更新和加载，再加上应用之间切换的时间，一览为重度阅读用户节省下来的时间非常可观。」

豌豆荚帮助用户发现优质内容的效率愿景，似乎已经在一览上实现。

谁来承载一览？

使用一览 App 一段时间后，我曾专门写过一篇测评 《豌豆荚一览很好，也不够好》。文中提到的用户承载性，依旧是我最替一览担忧的问题。相比之下，国外的 Pocket 和 Pinterest 这两款以收藏 + 同步共享为核心功能的产品却不存在承载性问题。用户使用 Pocket 和 Pinterest，确实是因为实际生活中有这样的需求而且市面上没有更好的替代服务。

而一览则不同，相比常见的 Zaker、Flipboard 甚至今日头条等订阅式新闻聚合类应用，一览目前只接入了不到 500 个 App，内容源少就意味着对用户多样性的包容不足。喜爱阅读的重度手机用户也比较容易找到可替代方案。另一方面，国内几个装机量巨大的 ROM 比如 MIUI 和 Flyme 在系统级就集成了新闻阅读应用，一览在渠道推广上并不占优势。

当我问到推广这个问题时，俊煜回答「一览上线几个月以来都没有在渠道里大肆推广，最多不过上一下豌豆荚客户端的首页广告位。从几十万的设备安装量看，一览还是处于早期阶段，虽然最新版本加入了视频、热门文章等功能，我们还是在按照用户的反馈和需求进行产品迭代。」

「那么，如果一览目前的用户是群体特征偏向比较明显的一类人，万一把一览的产品方向引导偏离，怎么办？」我问道。

「我们也一直很小心这件事，」王俊煜显得很从容，「我觉得我做产品的经验还蛮丰富的，应该会及时避免这种情况。」

至于一览的盈利模式，王俊煜表示为时尚早。至少在现阶段，一览还是距离商业化非常远的一款兴趣阅读类产品。

令人欣慰的是，支撑一览的应用内搜索技术已经体现在豌豆荚的搜索结果和应用详情页中。用户在这里看到的，将不再是干巴巴的应用截屏闪屏 (Splash)、或者强颜欢 (mai) 笑 (meng) 的应用描述了。

也许，豌豆荚一览的承载者，就是豌豆荚的铁杆用户吧。

（编辑：济南站长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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